Elwen

【Kontim/Batfam】天降竹马就不能是外星寄生虫吗（下）

CP包含Kontim、Batfam亲情向、一点点超蝙。预警：提宝出柜的路人出现（这篇初心就是扳回Kontim，已完结。

（6）

人受了伤，总会选择回去看看，一个人开始的地方，像婴孩渴望回归襁褓，是对母体眷恋的投射。总之Tim回来了这个街区，竭力寻找着能唤起以往回忆的痕迹，哥谭难得的晴朗午后，Bernard走进了Tim的视野，阳光一样的金发，阳光一样的微笑，从Tim的过去走来的Bernard，踏着脚下那条熟悉的石子路，仿佛牵动了串联新生儿和子宫的脐带，象征着绝对安全感的归路。

记忆在时光过滤下往往只剩下模糊美好的温情，Bernard携着这样的温柔走来，他说，“嗨，Tim。”

阳光向我走来，Tim被回忆冲昏的头脑只剩这么一句话，他曾经也竭力地追逐过阳光，他也试过靠近太阳，然而太阳险些把他灼伤，他只得默默退让，躲进回忆的阴影里。

Bernard没想到会收到Tim的约会邀请，只是，那可是Tim Drake，Tim Drake名字的另一边是一切美好的形容词，中间必然是个大大的约等号。Tim是他的童年好友，是那个别人家的小孩儿，是Bernard对完美男孩儿幻想的模版。美丽的可爱的，聪明的勇敢的，懂礼的体贴的，如果Bernard还向往美好，他就不可能拒绝Tim。谁会对那双闪着温柔光芒的蓝眼睛说不呢？Bernard宁愿咬掉自己的舌头。

Tim在镜前整理着衣服，抚平上面不存在的褶皱，用尽全力忽视挤在他房间的兄弟们，说真的，连Damian都在他房间？

“Timmy，鸟宝，再说一遍你要约会的男孩儿是谁？”Dick，情绪最丰富的Dick，把“我在崩溃边缘，你不能这么对我”写在脸上。

“Bernard，小红突然出现的竹马，”Jason掩饰不住地暴躁，“还没听够这个蠢名字吗，迪基？”

“‘突然出现’的‘竹马’，”Damian一声嗤笑，“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事实如此，我们从来不知道Tim有个竹马，”Dick越发抓狂，“而如果他真的有竹马，我们一定会知道，明白吗？”

“所以怎么了，是能植入宿主记忆的外星寄生虫吗？”Jason把自己塞进转椅里。

Tim整理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颤，“说真的，Jay？外星寄生虫？我们已经想不到更原创的东西了？”

一刻的安静，Tim觉得自己这么重要，他瞬间就成了这间屋子里唯一有理智的人，“认真的？外星寄生虫？”

“在这个外星海星管我父亲叫爸爸的世界里，你的竹马是外星寄生虫对你来说不可思议吗，Drake？”

“没有外星寄生虫，没有《瑞克和莫蒂》，没有版权危机，顺带一提，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爸爸。”Tim决定一分钟也不多待，揣上手机走出门。

“他甚至没记得赶我们走，”Dick还坐在床上，就在Tim的衣服堆旁边，“我想了无数次你们第一次约会的场景，这完全不在选项内。说真的？Ber…什么的，他到底是哪来的谁？！”

Damian已经调出了Bernard附近的监控，“他看起来比那个半氪星人蠢十倍，Drake选男人的品味和他的衣品一样糟糕。”

Jason跨坐在椅子上，抓着椅背，“看看这小子，金发，蓝眼，娃娃脸，说真的？又一个蓝眼睛娃娃脸？往好处想，鸟妈妈，小红不像在找男朋友，他可能是瞒着我们组了个少年双子组合，准备拍可爱内衣秀出道了。”

“谢谢Jay，我竟然说不清是感觉更糟还是更好了，这很奇妙。”

“恋童癖会爱死他们的，咱们到时候就在握手会上蹲守，不用握着抓钩抢到处爬就能抓一窝，哦，谢谢小红。”

“停下Todd，你让我想到那个恶心的画面了。”

监控里Tim和Bernard已经见面了，他们互换了手里的花，Tim在Bernard看不到的地方冲监控镜头比了个中指。

Dick哭丧着脸，感觉很受伤，但还是阻止了Damian占用夜巡通讯频道回骂Tim。

Jason眉头越皱越紧，“看看他们，两个小可爱，他们甚至差不多高，他们不会更近一步了，还要我说更明白点吗？”

“是的，Jay，你是对的，他们就像小兔和小猫，“Dick越凑越近，“这儿没有…呃…缺点…”

“没有1。”Damian宣读的语气像个专横的国王，似乎一句话给这段关系预告了未来。

连远在韦恩大楼办公室听着这边动静的Bruce都下意识点点头。

“如果非要选，”一旦接受这种设定，眼前发生的一切就不算那么糟心，Dick想起自己的队友，“我宁愿是Connor。”

“我以为我们不提这个伤了小红的直男了？”

“我不知道，Jay，真的有什么外星直男吗？他们真的有直和弯这种地球概念吗？我是说，他们可能都没有男女性别的概念。”

“半外星人，他有一个地球人父亲。”Damian合起笔记本。

“真的？一个弄出自己和另一个男外星人的儿子的父亲？听上去可太直了。”

没人想接Jason的话，也没人想继续讨论氪星人，他们顺走了除咖啡外的一切零食饮料，离开Tim房间。

“Bruce，如果你还听着的话，回来的时候能顺便带个蛋糕吗？就公司正对面街角那家，Timmy总点的红色带果仁的那种，”Dick冲着空气说，“我们吃了现在这个，鸟宝回来没得吃会生气的。”

养孩子真的很难，就像现在，Bruce不确定到底该怎么做，承认偷听孩子们谈话和不给孩子带蛋糕到底哪个更糟？天，人为什么会想养孩子。

（7）

深夜2点，超级小子Conner Kent辗转反侧，白天的冲击太过震撼，灵感参杂着回忆翩然而至，顿悟突然造访了半氪星人薛定谔的超级大脑，一声呐喊打破了肯特农场所有具有听力的生物的睡眠——

“天啊，Tim喜欢的是我！”

“Clark，”Martha听起来困倦而担忧，她站在半开的房门后，“Conner做噩梦了吗？可怜的孩子，要上去看看他吗？”

“不，他看起来需要单独待会儿，”透过墙壁隔板，Clark查看自己基因上的儿子，Conner保持着夜半床上惊坐起的姿势，脸上的震惊和悔恨轮番交融，精彩得远超话剧表演，“拉奥啊，这个傻孩子。”

Jonathan在Martha后面露出头，若有所思，“Tim？不是Conner那个小男朋友吗？他们怎么回事儿？”

“什么？不，爸，他们不是，只是……唉，明天我会解释清楚，好吗？”Clark揉揉额头，“给Conner些时间，我们先去睡吧。”

回到床上，Clark却再也没法闭上眼睛了，哪怕是装睡都做不到了，拉奥啊，Clark的懊悔不差Conner，见鬼的给孩子空间和保持距离，看看现在怎么了？他终于知道Bruce最近为什么跟他生气了！是的，不只是蝙蝠侠在跟超人生气，Bruce也不肯给Clark好脸色。Conner，蠢Conner，是让Bruce家的Tim多伤心。

但凡他能早些干涉Conner，让他聪明一点儿，都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让两个肯特难以入眠，两只蝙蝠拉着脸。

一早，Conner磨磨蹭蹭地下楼，像一阵被阴风裹挟的灰烬那样飘向沙发，又重重的沉进坐垫里，“Clark，Clark，我做了这辈子最蠢的事。”

Clark甚至没心情剃胡须，他下意识灌了一大口咖啡，想象这是种喝了能让人瞬间断片的外星烈酒，“我知道，Conner，我知道Tim的事。”

“拉奥啊，”Conner冲着咖啡红了眼圈，“他以后不会找我买咖啡了。那个金发小子能让他立刻喝上另一个城市的热咖啡吗？”

Clark觉得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冷静一下，Conner，Kent们不在事后悔恨莫及，而是想着怎么弥补。”

Conner抬起头，看向Clark，“所以我该去找Tim，告诉他我的心意吗？”

“告诉他你有多爱他，Tim不过是刚开始和那个孩子约会，你还有机会。”

“我不知道，Clark，Tim还喜欢我吗？在我…在我忽视了他的所有暗示之后？”

“实话实说，Conner，我不知道，再炙热的爱意得不到回应也免不了暗淡消失，但是问问你的心，Conner，这样的迟疑是否能阻止你去见Tim，阻止你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什么都不能，”Conner脸上有了今早第一丝光彩，“谢谢你，Clark，我必须见到Tim，一刻都不能停。”

另一边，Tim和Bernard本约好了晨跑，但中途下起了小雨，他们索性停下来，在雨里散步。晨练的人纷纷离开了公园，原本就安静的早晨此刻更静了，他们沿着湖边漫步，呼吸着针叶树和青草的气息，雨幕让一切都灰蒙蒙的，像极了这个阴郁城市的基调。

Tim有一瞬的恍惚，好像回到几年前，父亲穿着单薄的衬衫和小小的Tim走在哥谭的雨里，他努力把父亲的外套举过头顶，厚重的，潮湿的羊绒面料笼罩着Tim，雨水打湿了他的皮鞋，但他仍然那么快乐，多年后Tim才明白，当时萦绕在鼻尖的是父亲的气息，是家和归属。

Tim忍不住鼻尖一酸，但对如今的他来讲，流泪是遥远的东西了，所以他只是下意识向身边的人靠过去。

Bernard不得不承认，父亲去世后，Tim变得沉重起来，记忆里那个闪闪发光的身影越发模糊，Tim周身围绕的雨幕，让人看不清也穿不透。但Bernard没有闪躲，他握住Tim的手，就像抓住童年里那束握不住的光。

雨势减弱，细密的雨珠打湿了Tim的额发，让他看起来小了好几岁，他笑起来，温和又湿乎乎的，像冬季的热咖啡腾起雾气，呼白了视野，留下水汽。湿润的眼眸，湿润的肌肤和嘴唇，Bernard拨了拨自己也湿漉漉的金发，双手贴上Tim湿冷的脸颊。

他们同时闭上眼睛，轻轻地碰上对方的唇。

“好冷。”Tim想。

“好冷。”Bernard想。

一个雨里的吻，两个冰凉的人，更像是一次冷冰冰的双唇的磕碰。Tim才发觉天气这么凉，他的脚趾都不自在得在鞋子里蜷缩起来，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那部看了无数遍的电影，那个被Jason刻意搞坏的水管，那些被Damian焊起来的咖啡罐，还有那个被Dick反锁进训练室的夜晚，都是这么冷，他在等一个太阳一样暖的人，如今也没有等到。

情绪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看不到，Bernard就是感觉得到Tim约发沉重，自己托不住他，好像下一秒就要从怀里下沉坠落。Bernard睁开眼睛，他望着眼前的漂亮男孩儿，同样蓝色的眼睛好似一面镜子，里面有童年的自己和憧憬的好友，但唯独没有此刻的Tim，他感到一刻的心慌，好像突然不认识眼前的人，好像拥抱着一个陌生人。

他们轻轻放开对方，望望彼此的眼睛，第一次如此默契，他们松开手，像卸下自己的锁链和牢笼。

“Bernard，听我说，我很抱歉。”/“Tim，我很抱歉。”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你也感到了，对吗？”

“Tim，是，那个吻，你懂吗？那个感觉不对。”

“天，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我想我们不适合做恋人。”雨不知不觉间停了，阳光开始穿透乌云。他们都如释重负的笑起来，朋友一样搭上对方的肩膀。

“Tim！”Conner Kent突然出现在湖边，雨后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用细密的金边描摹起他的轮廓，让他看起来像个油画上将要出征的罗马战士。

“Tim，听我说，无论怎样，求求你听我说。”Conner跑过来，撞开旁边的Bernard（“嗨！”），一把握住Tim的手，“是我的错，这一切，”Conner看一眼旁边揉着胳膊的金发男孩儿，“你遭受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了，是我太愚钝了Tim。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心动的感觉，我以为那只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是Tim的感觉。”

“哦，Con…”Tim的声音开始发抖。

“你对我说了那么多遍，那么多遍，我却没能听见，”Conner捧住那张漂亮的脸，让那个精致的小下巴抵在手心，“该我说了，Tim，该我说了。”

“Con，我…”不只是声音，在Conner要溺死人的眼神里，Tim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

“我爱你，Timmy，我爱你，Tim Drake，我爱你。”

“我也是，Con，我也是。”

Conner能听到那个胸脯下雀跃的心跳和手下身体最轻微的颤动，他看向那双总是温柔注视着自己的蓝眼睛，大手扣住Tim毛茸茸的脑袋，毫不犹豫地吻上去。他以前在干什么？和谁在哪里在做什么？此前的一切的美好都在这刻变得微不足道。他为什么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为什么不早些在这里？为什么不早些亲吻他的男孩儿？

Tim感到晕眩，眼前冒起点点的金光，他只是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克隆男孩儿胡乱地吻着自己。在又一会儿后，他们会发觉Tim是缺氧了，然后Conner会急急忙忙放开Tim，着急地查看人类男孩儿红润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睛。

此刻的Bernard动动胳膊，哦，被撞伤的地方一定肿了，淤青要好几天才能散去，说真的？什么人能跑的这么快，会撞上去像块钢板？好在听了那个黑Ｔ袖真挚冒失的告白，怒火倒也散去不少。Bernard只是耸耸肩，悄悄地转身离开，他爱着Tim，但只是朋友那种，谁会不乐得看自己的朋友找到合适的伴侣，阳光下的Tim被护在怀里，周身洋溢着热情，像记忆里一样闪闪发光。

也许事情就是这样，Bernard，竹马比不过天降，“天降的”竹马更不行。

（番外1）

“Conner，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为什么惹Tim生气了，现在立刻马上去给他道歉。”

“先不管你为什么知道我和Tim吵架了，Clark，这是我们自己的事，给你自己省省心。”

Bruce不乐意搭理Clark，蝙蝠侠也不搭理超人，如果错不在我，还能因为什么呢？

“你们自己的事？”Clark都要气笑了，“记得上次我没管你的事发生了什么吗？”

“这次不是我的错，我不去道歉。试试Bruce理不理超人，我和Tim要出任务了。”

哦，养孩子，见鬼的养孩子。

End

作者的话：

复健产物，谢谢你看到这里！能继续写文真的很快乐。不管怎样，我果然还是爱着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