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wen

【Batfam】当小鸟们开口叫爸爸

（1）

和所有诡异又不算有害的惊悚故事开头那样，这一切开始于一个失败的魔法攻击。

蝙蝠侠抢在法师念完一串咒语前击中了他的喉咙，于是最后一个词的尾音变得千回百转，象征魔力的强光闪过，剩下一地被放倒的反派和安然无恙的蝙蝠侠，“安然无恙”，听起来就毛骨悚然。

（2）

扎塔娜远在地球另一端执行任务，蝙蝠侠不打算现在打扰她，至少经过仪器检查，他字面意义上得安然无恙。Bruce托着疲惫的身体上床，迅速进入睡眠。

进入蝙蝠洞，一刻不停地向蝙蝠车走去，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启动——

“我准备好啦！”

哦不，我在做梦，从进入蝙蝠洞那刻起。这不常见，但梦中的蝙蝠侠迅速意识到他在做梦，也许是因为魔法，也可能是因为哪怕在梦里他也知道他的大儿子几乎他和一样高了，而不是面前这个红绿灯配色的小不点儿。

接着他发觉自己动不了，就像某些噩梦里那样，他坐在驾驶座上，被迫看着一切。

（2）

“父亲，我们还不走吗？”是Damian。

介于Bruce不能开口，好像被绑在驾驶座上，所以他只能看一眼后视镜——是灾难。

后座挤满了红色绿色黄色黑色的罗宾小男孩儿，蝙蝠侠有一瞬间眼晕，Jason，Tim和Damian，哦，还有Dick，他刚刚还在副驾驶，但是梦不合逻辑，这没问题。

“老爸？”坐在中间的大儿子向前够着他的肩膀，“我们不走吗？”

不不不，什么，你叫我什么？别用你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别——

“爸爸？”Dick旁边的Tim也跟着唤他，柔软的语气和他大哥如出一辙。

什么？Tim可不会喊他爸爸，Jason更不……

“老爸？你在等什么呀？”哦，天，这是Jason，在罗宾制服里那种，胳膊肘搭在车窗上，不耐烦的托着脸。

我的车刚好塞进四个小男孩儿，满当当的，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行。放弃思考的蝙蝠侠决定脑海放空，想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3）

情况是从他的车开口说话时失控的，也不一定，Bruce其实不确定声音的来源，但介于他的车开始有节奏的摆动，所以姑且这么认为。

总之蝙蝠车说，“这就是你无法应对的局面？”

我的车的声音听起来很邪恶，这真令人惊讶，Bruce挑起了一边眉毛。

“这会出现在你的梦里，”蝙蝠车夸张地抖了一下，“也会追你到梦醒，恐惧吧，在你无力应对的局面里！”

Bruce想起这个声音像谁了，是那个被他揍昏的三流法师，好吧，又是魔法。

（4）

“哦，老爸，爸爸！”是Tim拔高了调的喊叫，他和Dick正一起努力，阻止Damian扯掉他一缕头发。

“好了，小D。爸爸，爸爸，快让他停下来，”他的大儿子一如既往的贴心，“哦，不，Tim别咬你弟弟的手。”

是的，谁也不该咬谁，或者拔掉谁的头发，你说的很对，Dick。蝙蝠侠眼看着身后的三个小孩儿迅速缠做一团，但是，嗨，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他管不了，不怨他。

“唔，看着点儿，小子！”Jason揉着被Damian误伤的鼻头，上去拉架，或者说，加入战局。

很快，各种红的绿的黄的黑的色块在他的车后座缠绕翻滚，车子都开始摇晃。

“爸爸！”是Dick。

“老爸！”是Jason。

“爸爸！”是Tim。

“父亲！”是Damian。

他之前怎么没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们长的这样像？当把同样年纪的他们都塞进相似的制服，戴上遮了面部特征的面具，在排整齐坐在一起，天，简直是复制黏贴的换装娃娃。而单从声音，他就能分清楚他们每个人，也许作为父亲，他还不太糟糕。

（5）

收回前言，很快他就分不清了，四个男孩儿好像放弃了肢体上的冲突，专注于音量和感染力的较量，一声高过一声，一阵压倒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喊在车厢和蝙蝠侠的耳朵里冲撞。

不不不，他感到头晕眼花，男孩儿尖利的嗓音和几乎连成调子的“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让他的心脏和耳膜一起轰隆地响——

捅了罗宾窝了？！

喊红了小脸和脖颈的男孩儿们仰起脑袋，开始最后一轮或悠长曲折或短促急速的呐喊，“爸爸！”

血液在蒸腾，温度在飙升，不是车要爆炸就是他要爆炸，总之一阵哄响，Bruce从床榻间猛然坐起，他得救了，他醒了。

（6）

仿佛人生中第一次，Bruce·Wayne意识到自己是这么些小孩儿的爸爸，这么多，能塞满他的车厢，满满当当。

他难得没等到Alf叫他起床，他得去看看他的儿子们，别是一起退回了十岁，正套着罗宾制服整整齐齐坐在餐桌前，晃着小腿喝阿福准备的蔬菜饮料。

（7）

“哦，你醒了，我听说了魔法攻击的事儿，就回来看看。”

真好，是Dick，成年版的，穿着蓝色上衣和宽松的长裤。Bruce稍稍放松下来，拍拍他大儿子的肩膀，“不用担心，我很好。”

“现在看起来是这样，”Dick笑起来，转身向扶梯走去，“你没事儿就好，老爸。”

Dick轻巧地下楼，留Bruce一人僵在原地。

他叫我什么？不不不，Dick是可能的，他有时会这样叫我，就只是，再观察，再观察一下。蝙蝠侠需要更多证据。

（8）

“父亲？”

是Damian，目前不具有参考价值。

“你认为那个魔法有什么影响？”他的小儿子仰起脸问他，比梦里年长几岁的脸，让Bruce格外得舒心，看看你，Damian，原来也长大了不少。

“我还在观察，目前看来它不是那么恶劣。”Bruce决定在证据足够前，保留他的怪梦。

小孩儿歪头审视父亲几眼，最终点点头，回了自己房间，“顺带一提，Todd也回来了，还差点儿就打碎Alf放在窗台的花，失败的潜行。”

（9）

“Tim？”

他的三儿子抱着咖啡机，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不，我不会通过关于城市污水处理系统的提议，我不……”

Bruce不确定这是不是梦话，但他很担心，“嗨，Tim。”他揉揉男孩儿乱蓬蓬的头发。

“是的，是，”Tim从咖啡机上抬起下巴，眼圈乌黑，神情恍惚，“松饼是什么味的，Conner？”

没有什么松饼，也当然没有Conner。Bruce叹了口气，不是只有那个氪星男孩儿会这样摸你的小鸟脑袋。

“午餐还没开始，在那之前在睡一会儿，来吧，Tim，上楼去。”

“睡觉，我喜欢睡觉，你说的太对了，闭眼，失去意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棒了，我爱睡觉呀。”

“是的，Tim，我知道。”下一秒，Bruce眼疾手快地扶住Tim的额头，阻止它和咖啡机来个突然接触。犹豫了一下，他抱起真的闭眼就失去意识的儿子，送他回房间。

“希望你没事儿，”男孩儿喃喃地呓语，“爸爸。”

Bruce差点被台阶绊倒，冷静，蝙蝠侠，一句梦话，这很可能只是个巧合。

（10）

好了，还差一个，Bruce需要他来揭晓答案。哪怕他没穿蝙蝠侠的战衣，在随手套上的米白色卫衣和居家长裤里，他此刻也十足地像个侦探。Wayne知道，他需要答案，那个从Jason口中出现的答案，他会不会也那样称呼自己，哪怕他是蝙蝠侠，而他是红头罩，无论如何，Bruce会找到答案，无论如何——

“嗨，老爸。”Jason Todd，红头罩，他死而复生，千里迢迢回来揍他的二儿子，清晰地随意地说出了这个词，好像他说了无数遍，好像他从始至终都这么说。

蝙蝠侠一把扶住身前的椅背。

Jason挑了挑眉。

Bruce顺势拉开椅子坐下，完美掩饰上一刻的失态。

Jason盯着座位上的人，Bruce 回应给他一个疑惑的表情，好像表现怪异的不是他，而是Jason。

Jason耸耸肩，“随便你，老爸，希望那个巨他妈闪耀的照亮了两个街区闪醒了三条街的大光圈只是为了给蝙蝠侠弄个炫酷的魔力特效。”

Bruce取报纸的手颤动一下，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儿子不当的用语。

（11）

家庭聚餐，把一切搞清楚的绝佳时间。

开始五分钟，蝙蝠侠就确定自己搞清楚了。

“爸爸，能给我递下盐吗？”

“当然，Tim。”

Damian没什么反应。

“爸爸，你确定没事儿吗？你不知道那个光有多亮，小翅膀说他和提宝在几条街外夜巡，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会搞清楚这个魔法的，Dick，先不用担心。”

其他人没反应。

“是的，老爸，说真的小红担心你被闪瞎了。”

“那是你，Jason，我知道蝙蝠面罩会在这种情况下保护他。”

“不是人人都得戴个桶，蠢货Todd。”

“哇哦，所以我们的小鸟宝宝和蝙蝠崽崽准备在反Todd的大旗下团结统一，相亲相爱了？我们的鸟妈妈要哭了，是不是Dick？”

“呕，闭嘴，Jason，我和Damian和相亲，天，相爱，不能出现在一个句子里。”

“你没资格嫌弃我，蠢货Drake。”

大家的反应都很正常。

无视饭桌上即将开始的混乱，蝙蝠侠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他要马上联系扎塔娜。

“嗨，管管他，老爸！”是Tim。

“别求助我父亲，废物。”是Damian。

“爸爸？”是Dick。

——好吧，他的蝙蝠车，梦里那个，它的诅咒或许要应验了，Bruce得先阻止这发生。

“都停下，阿福来了。”

（12）

“所以你会把你儿子对你的称呼，听成爸爸？”扎塔娜的投影在蝙蝠洞里走动，“结合那个咒语和你的梦，这个咒语的危害不大。”

“我想也是的，他没对我以外的人产生影响，我的儿子们听不到其他人称我父亲。”

“是的，Bruce，把这个咒语当成恶作剧吧，像梦里说的，它只是给你找点儿小麻烦，大概有个三五天效力就消失了。”

蝙蝠侠默认了这个说法。

（13）

“嗨，听着四个大男孩儿管你叫爸爸什么感觉？”女魔法师打趣道。

“感觉就像，”蝙蝠侠颔首稍作思考，“捅了鸟窝。”

“我很高兴您还会享受小时候乐忠的消遣，哪怕我提醒了数遍不要惊扰可怜的小生灵，”Alfred拿着托盘走过来，“容我提醒，少爷们在确定您没事儿前，不会贸然离开庄园。”

“我不觉得告诉他们这个魔法会是个好主意，”说真的，他该怎么解释？现在我能听到你们每个人管我叫爸爸，是的，包括你，Dick，Jason，Tim，所有人。

Bruce不想看着他的儿子们在震惊后相互嘲讽，大打出手，接着都躲出庄园。甚至，孩子们可能专门用这个称呼来愚弄他，让Bruce分不清魔法是否结束，是的，他们能做出来。

（14）

“操，我受不了，我不觉得真像老蝙蝠说的，那法师只是放了个大光圈，”Jason坐进沙发，坐垫另一边突然沉下去，Tim向旁边挪了挪，“你们真的没发现吗？他很奇怪。”

“比如说他最近心情不错？”Dick还在选今晚的电影，说真的他选了十分钟了。

红头罩罕见地红了脸，借助投影仪的亮光，他身边的小侦探发现了这个。“你们不觉得，在你跟他说话时，他会用那种眼神，那种慈爱的……哦，”

“农场主看圈里的猪仔的眼神。”某种意义上Damian说的很接近了，但Dick还是给了他一个不赞同的目光。

“不，那是看自己资产的眼神，”Tim在巧克力里不停地加棉花糖，直到Jason出手制止，“大红，你想说的是，”红罗宾的声音好像宣告着死亡，“慈爱的老父亲看亲亲儿子的眼神。”

“哦，天，Tim。”所有人，当然除了Tim，都发出不堪忍受的惊呼，并迅速回忆起相匹配的场景，“放过我吧，提宝。”，“闭嘴，我才是父亲的儿子，唯一的。”

“亲亲儿子。”冷血侦探的声音毫无感情。

“哦，停下！”三个声音一起响起。

（15）

还好蝙蝠侠今晚没参合男孩儿们的电影夜，不然这可真伤人，或者说，真让爸爸伤心。

（16）

“嗨，爸爸，上去吃饭了。”

“两分钟后，Dick，你先过去吧，记得换制服。”

“老爸，恭喜，恶魔崽子的班主任希望你过去一趟，是的，又一次。”

“谢谢你告诉我Jason，所以Damian又做什么了？”

“爸爸，看下你的工作邮箱，我的意思是，现在，立刻，马上。”

“冷静，Tim，我现在正把他它打开呢，你看。你是不是又很久没睡了？”

（17）

“父亲！那个魔法到底是什么？怎么，是改变了家里其他人的身世还是基因序列？”

“都不是，Damian，都不是，”蝙蝠侠又露出他“慈爱的老父亲看亲亲儿子的眼神”，就像他看其他儿子们那样，“那只是个善意的小恶作剧，效果是让蝙蝠侠更……温和了。”

“哇哦，真的，Bruce？”躲在暗处的其他三只小鸟一下子从掩体后跌出来，摔作一团。

“它什么时候失效？”

“很快了，孩子们，很快。”蝙蝠侠转身，在心里补充到，或许永远不。